第圩一章 新仇与旧恨-《帝后为凰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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史官虽听闻加俸,却仍是为方才那事为难,便也没心思想旁的,于是淡淡应道:“是。”
朱佑樘亦淡淡道:“你下去吧。”
自古天下群臣,唯独史官最难伺候,朱佑樘如此贿赂,也是迫不得已而为之。
送走那史官,朱佑樘又马不停蹄的批阅奏本,哪知方才瞧见那奏本,便是一肚子的怨气,当即拿起来朝坤宁宫走去。
这会儿张均枼还全然不知。尚且坐在床榻上由着南絮喂药。张均枼病体虽已痊愈,朱佑樘却仍不许她随处走动。
张均枼一向不爱吃药,只是朱佑樘吩咐南絮督促着,她便也不好反抗,方才半推半就的喝了一口,忽见朱佑樘过来,听闻他唤了一声“枼儿”。张均枼当即推开那药碗。侧首望着他,轻声应道:“陛下。”
朱佑樘虽一肚子的怨气,可一见张均枼正喝着药。他便也甘愿等候,只道:“你先喝药。”
张均枼见他脸色似乎不太好,便是微微一愣,却终究是要躲避。言道:“陛下来得正好,臣妾正好有事想问你。”
这回换朱佑樘愣住。他问道:“什么事?”
张均枼自然没什么重要之事能问他,只是朱佑樘既然问了,她便也不好说没什么,许久才想出件“大事”来。她问道:“陛下那日回宫,怎么是和茗品茶楼的老板娘一起?”
朱佑樘一时间竟是完全忘了来此的目的,噗笑道:“枼儿莫不是吃味了?”
张均枼询问这个。原本不过是没得问了,是以随随便便想了个。倒还真没有想起那老板娘的为人,可经朱佑樘这么一说,张均枼陡然记起那老板娘素来是个风.流之人,以往与朱佑樘一同去往茗品茶楼时,那老板娘也几次三番对朱佑樘动手动脚,想想那时张均枼尚在,那若是张均枼不在,那老板娘岂不是更肆无忌惮了!
想至此张均枼当即冷下脸,朱佑樘见她如此,连忙解释,言道:“那个老板娘,名唤沈琼莲,她原本是锦衣卫指挥使,后来因为嫁了人,我便安排她在宫外。”
“果真?”张均枼尚有几分狐疑。
朱佑樘连连点头,道:“她也是牟斌的师姐,当年同在怀恩门下学艺。”
话音方落,南絮端着汤药的手陡然一抖,叫张均枼与朱佑樘一怔,张均枼见南絮面色凝重,方知此事不可随意提及。
想来朱佑樘也是知道的,张均枼这便剜了他一眼,不过朱佑樘方才也实属无心,这便也不能怨他。
南絮见他们二人如此,连忙垂首道:“奴婢告退,”她虽强作镇定,心中却颇为感伤,当年同在怀恩门下学艺的,除了沈琼莲,还有江离!
朱佑樘经此,忽然想起来意,这便道:“对了枼儿,我也有事要问你。”
“什么事啊?”
朱佑樘转身拿过张瑜手中的奏本,递至张均枼手中,见张均枼翻阅,便问道:“鞑靼小王子侵犯宁夏左屯卫,原本命大同巡抚领兵五万前去支援已是极好,为何还要从山西承宣布政史司调三万精兵去往大同?”
张均枼闻言自是一愣,命自大同调兵五万前去宁夏,这是她的意思,可提议从山西布政司调兵三万去往大同的,是萧敬,如今怎么都成她一个人的意思了!
朱佑樘见张均枼不语,继而又道:“山西行都指挥使司便设在大同,如今又从布政司调兵过去,且不说多此一举,就是人力和财力上,恐怕也耗费不少,枼儿你是怎么想的?”
张均枼心中虽是委屈,可怒意居多,想不到萧敬非但当着她的面忤逆她的意思,私底下竟也做小动作,莫说如此,明明是萧敬一人之过,可如今担这罪名的,却是她张均枼,这要她如何不怒!
可张均枼强忍着这一肚子的火气,又思虑再三,却是没有为自己辩解,反倒将此事揽下来了,黯然道:“臣妾一时糊涂,自愿受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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